繃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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檸檬水【真東】

「你用兩個水壺?」
「嗯,一個運動用的,另外一個是平常用的保溫瓶,因為家裡說喝溫檸檬水對我的身體比較好。」真波迎上東堂的視線,替他旋開普通的那一個鈕蓋,懸浮水中的檸檬渣滓讓房間裡的光線照進壺底都顯得曲折。


「親戚啊、家裡的人啊什麼的、常常四處聽到什麼跟保持健康有關的方法就讓我去試,」東堂將水壺接了過去。真波隨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「覺得都像在養白老鼠了啊。」

東堂將水壺湊近鼻子,聞到了那股清爽帶苦的氣味。大約是連著檸檬皮一起放下去的?他想。更仔細地聞,裡頭還有一股植物的涼意,薄荷,好像還有其他別的什麼東西。

專心嗅聞的時候東堂是皺起眉頭的;眨眼的速度也比平常要快了一些,那讓真波想到每當他們的談話嚴肅起來的時候,東堂學長也是這樣的表情。太過認真了啊。他忍不住又笑了出來。而當他發現幾秒鐘後,對方打算將嘴唇湊近壺口嘗一點來判斷成分到底還有什麼的時候,他覺得自己的心跳就像漏了一拍,急忙跳了起來,將水壺搶回。

「…….東堂學長如果想喝的話,我可以現在去泡,那很快的。」
「欸,真波──」

兩雙襪子踏踩在地的聲音植物一樣地自臥室一路蔓延至陽台。傍晚的陽光爬滿乾淨的玻璃與起居室,真波家裡種的花葉與盆栽在夕陽下都散出破碎的影子。
真波在腳不踏入陽台所能到達的最遠距離(換穿陽台拖鞋再出去實在太麻煩了,他這麼對東堂解釋)之內,努力伸長手臂摘下盆栽裡生長茂盛的薄荷葉。啪擦,真波將離他們最近的一段末節摘下。整株薄荷因外力搖晃了一下,影子倉促破碎的搖動彷彿四處逃竄(突然被折了一段下來,應該很痛),然後漸漸恢復原狀。

大約是中指的長度,附生六片對稱的漂亮鋸齒葉片,真波再將它折成大中小三段,沒有汁液流出,但自薄荷的裂口與葉背已經散出了陣陣香氣。因為只泡檸檬很苦所以媽媽常常會多放陽台上種的薄荷葉,真波說。從摘下來那一瞬間他的手指就沾上涼涼的氣味。

東堂站在陽台的裡側,背靠著牆看著真波的手心。葉片軟趴趴的平躺在他的掌紋裡。

真波將剛摘下來的葉子拿到流理台前清洗後放進茶壺,然後走向熱水瓶。刷地一聲滾燙的熱水冒著煙注入茶壺,更濃郁的薄荷氣味流瀉而出,迅速地充滿整個起居室。

「好香啊。」東堂忍不住說。「我們家應該也來種一下。」
「很驚人吧。」真波說。「明明剛摘下來的時候只有一點淡淡的味道,但一燙過之後整個味道都跑出來了呢。」
他打開冰箱,取出早上母親多切好的檸檬片扔了進去。因為冰了一段時間而有點萎縮起來的檸檬切片在水裡漂浮,酸味也融進蒸蒸的水氣裡。冰塊、冰塊、啊啊在這裡。真波這麼碎念著,笨手笨腳地撥開冷藏庫裡的其他食物而拿出製冰盒,稍加扭轉使冰塊破裂,噗通,三兩枚冰角先後落入壺裡。

東堂一直站在原來的地方看著,連陽台邊的陽光西曬著他的一隻腿與手臂也無動靜。直到真波忙碌完並終於端著兩只杯子走向他以後,他才伸伸懶腰接過。

隔著杯子東堂也能感覺到檸檬水仍溫溫的,冰塊還沒融盡,框啷框啷敲著真波手裡的壺。真波先喝了一口沒有說話。

「……那個,你的保溫瓶啊。」因為在真波做事的這段時間裡,東堂都沒有開口,因此才一說起話來就起了啞音。
「怎麼了嗎?東堂學長?」
「騎車的時候從來沒帶著過嗎?」
「啊?」真波偏了偏頭,「因為它是保溫瓶不是嗎,和車架的水壺架尺寸不合,要怎麼帶去啊?」
「所以沒有其他人用過?」
「當然沒有其他人用過。」

「但是泡的方法其實都一樣噢,保溫瓶裡面的和這裡的。」真波指指東堂手裡的杯子,突然這麼說。

他這才想起自己手裡仍然捏著杯子,捧起來喝了一大口。
入口的瞬間他嚇了一大跳。


真波喝的是非常非常酸的檸檬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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